小花(一)
窗外,永远是那抹淡淡的云,不时有风掠过,于是有几片落叶的影子斜斜地坠下来,碰得人无比心痛。声音是没有的,偶尔传来几丝鸟鸣,便又像瓣花一般,无声地飘逝在覆満

光的沉寂里。
我的心遇发荒凉。
我已经想不起自己是怎样被抬进这雪⽩的病房,似乎这场车祸与我无关,只有卡车呼啸而过的瞬间,那骨折的声音无比清晰,时时刺痛着我的记忆。
我不是正在大街上吗?眼里満是一张张

悉亦或陌生的脸,匆匆人流,无尽的岁月,最终要漫延到何方去?我茫然地踩着自行车,回家?
回家。可是,家在哪里?那

暗的小房间,那嘲

的墙和暗淡的灯光…没有⽗亲,没有⺟亲,没有亲情和温暖的家能叫做“家”吗?为了自己幸福,为了各自的理想和追求,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口,只留下我,只留下我,一个人面对荒凉的岁月。
我是一颗被遗忘的种子,只不过被哪一个路人不经心地带到这里,我不能开花,也不能结果。没有哪一阵风,没有哪一滴雨⽔,没有哪一片

光属于我,我是孤独的,一颗被舂天遗忘的种子。我想着,一种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涌出来,滑过脸庞,最后又落在雪⽩的被单上。
“妈妈说,爱哭的人不是好孩子。”一个稚稚的声音怯怯地流过来。我睁开眼,门开着,

前站着一个小女孩,甜甜的,梳着两条长长的小辫子。
“你疼么?大哥哥,你疼么?”这声音多像许多年前的我,躺在⺟亲的怀里,无所顾忌地撒娇。
我喃喃地念着这句话,有一种酸梅子似的东西在鼻翼滥泛开来,我蓦然升出一种想哭的感觉。
小女孩怔怔地望着我,大眼睛里

出一串问号。过了很久,她突然笑了,吃吃地说:“生病的人不哭,哭着打针很疼很疼…噢!你喜

什么?你拿着一件喜

的东西就不疼了…”
我喜

什么?我呆呆地看着她那扬起的⽩里透红的脸,上面写満了舂天般的笑。呵,多像一朵灿烂的杜鹃花。花!我突然说道:“我喜

花!”
“花?”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“妈妈说,只有女孩才会喜

花的。”
我被她那一脸的认真逗笑了,

満了绷带的⾝子似乎也一下松弛了。也许她说的是对的,我在心里对自己说,你怎么会喜

花呢?
小女孩云一样地飘出去了,病房里却还留着她那风铃般的笑声,清清浅浅地在空气里回

…她是谁?她怎么会在医院里?她认识我吗?无突然发觉忘了问她的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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