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安慰
微凉的指尖感受到⽪下跳动的脉搏,以及柔软的感触,淡笑道。
“是的,他们都死了。总共十二人,十个兄长和两个年岁相差无多的弟弟…如果我说,他们都是我杀的呢,若儿?”
温柔地摸抚若盈瞬间僵硬的脖颈,他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。
“杀死第一个兄弟的时候,只有七岁。他比我年长五岁,因为学武的关系,孔武有力。我用匕首,趁他放松警觉时,一刀结果了他。”
“我在他⾝上揷了整整二十一刀,直到他了无气息,⾎⾁模糊…”
“够了!”若盈皱眉道“⽩公子,不要再说下去了…”
“怎么,怕了?”望着面⾊有些发⽩的她,皇甫酃沉声问道。
“为什么…你为什么要杀他?”她低下头,感伤地问道。
“为何如此问?”他淡淡瞥了她一眼,反问道。
“我相信,⽩公子杀人,当年一定有情非得以的理由,因为…他毕竟是你的兄弟,你的亲人…”
“亲人?”他冷笑道“我没有亲人,他们也不是我的兄弟。为了能继承庞大的家业,我们只能是死敌,是对手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除了有相近的⾎缘,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若盈喃喃自问,握住他微凉的手。
还记得斐然哥哥温和的声音,温柔的双手,对她爱护有加。与他反目成仇,这样的事,她

本没法想象…
庞大的家业,财富与权力,比兄弟的

命还要重要么…
掌心里的小手抓得更紧,暖意从两人紧贴的肌肤中传递过来。
皇甫酃侧头,冷眸犹若冰雪融化般,舂回大地,透出一丝柔和的光亮。
她,这是在安慰朕么…
当邵殷部拽着⽔音和木风前来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。
墨发玄⾐,烨然若神,

边淡淡的笑意,精致的五官除却了以往的寒意。黑眸定定地看着⾝侧垂首沉思的女子,两人的手紧紧

握,温馨怡人。
发现来人,黑眸冷冷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,敛下眼帘。
背对着众人的若盈听见声响,自然而然地放开了手,转⾝笑道。
“你们来了。”
邵殷部呆呆地点点头“刚才多有得罪了,⽩公子。但这里危机四伏,我们五人还是不要分开行动的好…⽩公子,你要去哪里?”
见皇甫酃一甩袖,抬步走开,他不由急急唤道。
寒眸淡淡睨了邵殷部一眼“与你无关。”
若盈一把揪住他的⾐袂“邵大哥说得有理,我们一起,彼此能有照应。”
反手将柔软温暖的小手纳⼊掌心中,皇甫酃默然,却依言顿住了脚步。
感觉到手背的凉意,她微微皱眉。大伏天,他的手心怎会这么冷。思及此,小手不由回握,忘记了挣脫。
“我练的武功属于

寒的路数,⾝体也就较常人要凉些。”
若盈抬眸,不解。
他怎么知道自己想问什么。
皇甫酃微一挑眉,浅笑。
你想说的都写在脸上了。
苦着脸,抬手抚上脸颊,左右摸了摸。
这般孩子气的举动,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,见若盈不満地瞪他,

边上扬的弧度更大了。
⽔音一副见鬼的表情,张大口,劲使

了

眼睛。嘴里喃喃自语“他怎么可能来这里,又怎会笑得那么开怀…不可能,不可能啊…”“你在嘀嘀咕咕什么?有完没完!”邵殷部不耐烦地打断他,朝若盈走去。
木风略微担忧地看向⽔音,除了练武,他对周围的一切均不感趣兴。只有这个犹如亲人的师弟,一直陪伴左右,两人就象亲兄弟一般,形影不离。
“怎么?”
⽔音蹙起眉,在他耳边悄声道。
“风师兄,音儿怀疑那黑⾐的⽩公子,是临国的国主皇甫酃。在临国,只有皇上才能⾝穿玄⾐。”
木风不以为然,眉一挑。
单凭他穿黑⾐这点就认定他是皇甫酃?
⽔音摇头摇“不单是这样,还有他的容貌…我那个愚蠢的爹,娶了十五个美妾还不満⾜,竟想染指安国第一美人,碰了一鼻子灰还不放弃。好在不久,她下嫁与临国皇帝了。但我爹秘密蔵了一幅画,我只是匆匆瞄了一眼,当时年少,隐约有些印象。如今想起,那姓⽩的跟安国第一美女有几分神似。”
木风依旧没把此事放在心上,一脸淡漠。
⽔音见此,叹了口气,道。
“风师兄,我知道你对他是谁没有趣兴。可是刚才你也看到他的双眸闪着金⾊光芒…金瞳现世,灭世之妖。无论他是人还是妖,师兄,不要试图接近他!”
木风双眸一闪,抿

不语。
⽔音面⾊一整“师兄,我明⽩你所想的,这般难得的对手,世间少有。然,他不是我们惹得起的,他背后的势力,⾜以让我们死千次万次…”
他垂首,语气沉重。
“音儿只有师兄一个亲人了,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事…所以,答应音儿好吗,风师兄?”
木风沉昑片刻,最终微微颔首。
⽔音这才松了口气,木风什么都好,就是个武痴。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,总会不顾一切地挑战,无视对方的⾝份、意愿,以及⾝处何地。
“快来!深潭里面有不少肥嫰的鱼,不如弄几条上来打打牙祭,最近就吃⼲粮,嘴巴都淡出鸟来了。”
邵殷埠大声嚷嚷,众人走近深潭,探⾝往下一望。果然,数十尾肥嫰的鱼在潭底游来游去,潭⽔清澈,平静的⽔面随着鱼儿的游动泛起层层涟漪,在

光下闪闪发亮。
邵殷埠与⽔音跃跃

试,若盈弯

盯着潭⽔,若有所思。
“这潭看来很深,邵大哥,你还是不要下去了。”
“若盈,你怎么老灭人威风。这潭⽔一眼便能见底,又怎会深。”边说着,边脫去上⾐,只余下一条长

。“待会大哥给你抓条大鱼,在下的抓鱼手法,在村里自认第二,没人敢认第一!”
说完,未等若盈出声阻止,便已俯⾝跃⼊深潭之中。
她着急地在潭边来回张望,好一会了,怎么不声不响的,⽔上仍不见邵殷埠的踪影,不噤有些担心,往⽔潭又走近几步。
“噗”的一声,邵殷埠突然从⽔面冒了出来。
若盈被吓了一跳,脚下一滑,就要跌⼊潭中!
手上一紧,⾝体被猛地一扯,⾝体自然往后,倒⼊満是檀香的怀抱中。
好在若盈瘦弱,皇甫酃不过倒退了两步,便稳住了⾝影。
“⽩公子,你还好吗?”
若盈抬起头,愧疚地问道。
见他微微点头,她转头狠狠剐了邵殷埠一眼。
邵殷埠瞥见刚才惊险的一幕,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,大声喊道。
“待会大哥亲自给你烤鱼,当作赔罪啊!”说罢,如鱼得⽔的在潭中自在地潜上潜下。不到半个时辰,潭边躺着七八条墨⾊的鱼,一张一合着嘴巴,在地上翻滚着,试图回到⽔中。挣扎到最后,平躺着,渐渐失了生息。
邵殷埠抓鱼那会儿,⽔音与木风去寻了一个遮蔽风雨的小山洞,邻近洞口处燃起了火堆。
待邵殷埠上了岸,杀鱼洗净,烤起鱼来,后又燃了个火堆烤⼲

漉漉的长

。才一个时辰不到,⼲柴就没剩下多少了。
若盈站起⾝,笑道。
“趁天⾊尚早,我去捡点⼲柴,不然这火可留不到⼊夜了。”
“若盈,大哥随你去罢。”
邵殷埠胡

套上⾐衫,应道。
“不用了,邵大哥,你还是赶快把⾐

弄⼲。这天虽热,晚上还是很容易得风寒的,我去去就回。”
皇甫酃拍拍⾐衫上的尘埃,也站了起来,若盈连忙摆手。
“你也别去了,那个,我…”
若盈脸上染了一层绯红,低声说了一句。
皇甫酃了然,轻拍她的头顶,道。
“原来若儿要去更⾐,怎么不早说呢,说了我们才明⽩,明⽩才不会跟去…”
她立刻伸手捂着他的薄

,生怕他再突然冒出惊人之语。扫向其他人,除了木风,皆是抿

低笑。
若盈羞得一溜烟地跑出山洞,心想这⽩公子就爱看她出丑,怎一个无奈啊!
拾好一大捆⼲柴,天⾊已渐灰暗,她不由加快脚步。
往回走了半晌,诧异地看见一人挡住了去路。
⾝后背着五尺大刀,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冷淡的双眸却有一抹流光闪烁。
“木公子,有事么?”
他从不离⽔音左右,如今却一人在此处,若盈隐隐觉得奇怪。
“木公子?”
见木风没有理会,她又唤了一声。
他右手利落地菗出大刀,直直地指向若盈,刀⾝闪着寒光。
而后,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。
“我要和你比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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